你和你哥和你哥夫(完)
哈哈哈哈哈这序列写的太好了
(61)
你哥和你哥夫举行婚礼了。
你很平静,你很淡然,你的心灵毫无波动,就像一块凝固发霉的山羊奶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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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,天要下雨,哥要嫁人,拦不住的。
他作由他作,清风拂山冈。
他傻任他傻,明月照大江。
随他去,随他去,若能一切随他去, 便是世间自在羊。
(63)
前文好像已经表扬过,你一直是个乐观开朗的巫师。
虽然,巫生不如意十之八点九九九,但你要将乐观的目光,看向自己拥有的那零点零零一。
(64)
其实吧,你哥和你哥夫复婚,对整个巫师界来说,都是一件大喜事。
婚礼当日,盛况空前,傲罗相与庆于庭,商贾相与歌于市,忧者以喜,病者以愈。
家家彩旗招展,处处锣鼓喧天,全英国魔法把戏坊的嗖嗖-砰烟火都脱销了,巫师们自发走上街头,热烈拥抱,额手相庆。
这两位的离婚官司来来回回打了这么多年,波及无数群众,如今总算是将炮火出口转内销了。如果不是你哥夫的燃气灶余威犹炽,在婚礼上,大家简直要当场集资,敬送你哥一面英雄锦旗——“舍身饲虎, 为民除害”。
所有人都衷心希望,他们的婚姻天长地久,互相折磨到白头,不要再出来为祸人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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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你来说,这次婚姻,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。
至少,你哥夫这回总算该消停了。
在每天早餐读报时,《预言家日报》再也不会头版报道格林德沃最新的邪恶动态,二版就报道邓布利多如何对格林德沃的最新邪恶动态表示谴责了。你再也不会隔三岔五,就看见你哥与你哥夫的两张大脸,在《预言家日报》的头版与二版深情对望,遥相呼应了。
噫……太败人胃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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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且,你也不必忍受你哥有事没事跑来你这儿喝酒,边喝边跟你逼逼你哥夫了。
也不必担心你哥夫的吼叫信千里迢迢寄到你的酒吧里了。
作为当事人的亲弟弟,你已经戴着3D眼镜,绑在影院座位上,被迫观摩这部狗血家庭伦理剧太久太久了。
长此以往,就算天下狗眼有一石,你独占八斗,纽特得一斗, 那也不够你俩瞎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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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,终于有了个退票罢看的机会,你应该赶快冲到影院售票处,把影票甩到他们脸上,仰天大笑出门去才是。
……你很快笑不出来了。
你没想到的是,巫生不如意十之八点九九九,梅林他老人家,显然还打算往你的零点零零一的小数点后面,再加个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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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哥和你哥夫蜜月旅行回来了。
你哥夫留在霍格沃茨,做了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。
从此,这变成了霍格沃茨最高危的一个职位……对学生们来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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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天我要抓一个阿不思喜欢的学生来点煤气,是谁那么幸运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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纽特学长听闻此事,心有不忍,赶快给他的学弟学妹们写信,建议他们从速办理圣芒戈包年套餐,优惠多多,先到先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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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在学校里面搞事就算了,这两人周末还常常外出,跑到霍格莫得村到处乱晃,动不动来你酒吧碍眼。
在你的酒吧里,他们继续争吵,从你侄儿该读霍格沃茨还是德姆斯特朗,吵到你哥今天有没有偷吃额外的甜食,还拉着你评理。
你不光没能退票,观影距离还拉近了。
不再是远程语音播报剧情,而是真人现场演出了,伤害输出进一步飙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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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怎么这么闲,操!
然后你想起,霍格沃茨的教授不用申报课题,不用教改竞赛,不用面对专家审稿和同行评议,同样也不用绞尽了脑汁写论文,不用削尖了脑壳发核刊,不用愁白了头发评职称。
他们就是这么闲,操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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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水深火热的日子,你一过又是许多年。
终于,某日,你哥和你哥夫又一次在你的酒吧上演全武行后,你忍无可忍,一怒之下,决定要向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上书,严厉催促他们积极向麻瓜学习,尽快建立各种绩效考核体制,鞭策得教工人员刻刻爱惜寸阴,时时努力奋进,天天疲于奔命,年年屁滚尿流,再没有这个闲工夫来干扰群众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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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放飞猫头鹰的下一秒,你就把它拽着尾巴毛拖回窗里。
你想起,如今霍格沃茨的校长早就是你哥了,这封信发出去,不啻于与虎谋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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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哥成为校长之后,事务更加繁忙,你哥夫就自己包办了大部分的家务。
当然啦,格林德沃是个自由的老精灵,他是不允许“黑魔王蹲在水盆前搓袜子”这种人设崩塌的事情发生的。
他发挥伟大的才华,早在洛哈特之前就发明了一系列家务魔法,从削土豆到洗盘子,从煮咖啡到烧鱼汤,从五秒煎出太阳蛋到快速烘干平角裤。
你看了都有些心动,甚至想聘请你哥夫来酒吧打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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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就是想想而已。
你哥夫显然不会容忍《黑魔王从良后流落酒吧洗盘子》这样标题的八卦报道出现。
实际上,这些精妙的家务魔法,之所以没能编辑成册,流传下来泽被后人,造福无数家庭主妇和主夫,完全是因为你哥夫觉得黑魔王履历里有这么一条太掉价了。
他可不愿以“发明了瞬间叠好内裤的十二种方法”名垂巧克力蛙画片,跟你哥的“发现龙血的十二种用途”相比,逼格差太远了。
可见,你对你哥夫的判断是多么正确,他就是这么一个操蛋的,混球的,人模狗样的家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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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年,波特家的绿眼小崽子也入学了,跟他爹和他教父一样不安生,天天夜游,还是你哥和你哥夫联手把他从厄里斯魔镜面前逮回来的。
周末,在你酒吧谈起此事时,你哥夫有些不高兴。
“你居然把我比作羊毛袜子?”他大声控诉你哥,“死老头,你就这么想把我踩在脚底?”
你哥是何等样人,管理着上千个小崽子的英国好校长,对付过无数个幼稚鬼的伟大教育家,久经风浪,见惯阵势,听闻此难,面色不变,连那花白胡须都没有吹动一下,只是露出了他那哄骗了多少个叛逆期青少年的,高深莫测的,平和的笑容:
“这样,我就可以把你捧在脚心了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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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哥夫听到这话,从老脸到秃顶都红成了一片。
顾客们听到这话,嘴里的饮料都喷了对面一脸。
正悬在空中自己洗自己的魔法酒杯们听到这话,都稀里哗啦摔碎了一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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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目瞪口呆。
你猛羊落泪。
如果丽塔斯基特在此,她的速记羽毛笔肯定会在羊皮纸上疯狂摩擦出足以钻木取火的速度。
可惜的是,有幸旁观这一切的人不是亟待狗血佐料下锅的饥渴记者,而是你,铁血直男,山羊老汉,当事人的亲生弟弟。
此刻,你只想用魔杖把自己的双眼戳瞎,或者将整张脸都埋进山羊柔软的肚皮,纵情痛哭一场。
您二老加起来都他妈两百岁不止了,能不能别这么为老不尊。
你想沉痛地对你一百一十岁的老哥说:
收手吧,别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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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哥夫难得也有老脸臊得慌的时候,放下酒杯,站起来,把你哥的大衣给他披上,再咳嗽一声:
“阿尔,那啥,咱回家吧。”
你哥还是一脸笑眯眯的德高望重模样:
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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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站在门口,望着他们远去,并肩走向霍格莫得村的篱笆路。
正是落日时分,天地入斜晖,光从山谷的缝隙中渗出来,两个人的影子被夕阳一路拉扯成漫长的省略号。
那么久了呀。
岁月悠悠,爱恨茫茫,时间的风吹散高锥克山谷的云,圣人白发,魔王秃顶,凤凰一次又一次地涅槃,连你的山羊都已经四世同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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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你哥,和你哥夫……
“老板,”酒保从吧台后面急匆匆地探出头来,“那俩老头还没给酒钱呢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还是那么操蛋。
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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